*设定部分来自于赛博朋克2077以及其衍生作品的世界观,部分来自于本人乱写
*金泳勋骨科,有其他成员的客串
*可能含有宗教/吸毒等令人不适的内容,都是疯子,可能ooc,请不要上升现实。
设定说明:
1.植入过多的义体,会得赛博精神病,是一种精神方面以及焦虑相关的人格障碍。而在文中表现的是得了赛博精神病可能分不清敌我,有可能会杀了自己亲近的人。
2.神经连接:以身体为媒介进行心物交互。在文中具体体现为可以感觉到对方所有的感官体验,可以看到对方过去的记忆,感受到对方此刻的情感,也就是传说中的共感,是属于非常私密的人才能进行的权限开放。

我从来没有去过月球。
即使这个时代月球旅行已经变得很方便,但是这种旅行方式并不是我这种生活在贫民窟里的下水道老鼠可以轻而易举就得到的奢侈品。
没关系,我有自己的旅行方式,从被那些城里人称作垃圾输出口的贫民窟走出来,只要跨过中央大街的全息斑马线,另一侧,巨型高层建筑拔地而起,光线和影子交错变幻。只是一条街之隔,景象却天差地别,中央大街如同贫富差距的分界线,将两边永远分割开。
很小的时候,那时的我和哥哥站在破旧的贫民窟前。门里的母亲身上趴着不认识的男人,离开的时候扔下了薄薄一叠现金。经常因为无法支付房租,从这个贫民窟搬去了另一个贫民窟,偶尔会有境况好的时候,记忆里出现了父亲的身影,那时高大的他浑身装满了义体,和那些街头的自由佣兵的样子如出一辙。为了抚养孩子并支撑家庭而成为自由佣兵的爸爸,在很小的我心中留下了宽厚的背影。
后来,过多的植入体让父亲变得人格不稳定。某个风和日丽的一天,他手里的刃最终挥向了母亲和我。在刀刃指向我的时候,哥哥挡在了我的面前,于是刀划过了他颈部的皮肤。
那个长得像父亲的怪物最终还是停下了,倒在了哥哥面前。哥哥扔下手中的刀子,双手掩面,他的眼泪和血混合在一起。
哥哥,杀死了他。
于是,我和金泳勋变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与哥哥两个人躺在贫民窟旁废弃的破旧沙发上,和一群垃圾摆放在一起的我们也变成了垃圾的同类,而金泳勋紧紧抱着我,眼睛里含着热泪。
那是多年前的事情。现在已经境况变得好很多。但是没有变的东西就是无端的压抑像是巨大的黑鸟笼罩在了城市上空,我称之为这个时代的特色。
金泳勋,我的哥哥,天生拥有过度优越的容貌。虽然现在义体改造外貌变得如同吃饭喝水一样平常,但是越是高度科技化人们就越会追求一种返璞归真的东西,一旦某些东西被认定是纯天然的,就会受到巨大的追捧。至于真实性?没人考虑那种东西。
哥哥,泳勋,你是天生的Rockstar。
去月球
烟灰缸里躺着仍然燃烧着的香烟,我的嘴唇干得也像在燃烧。我躺在床上,想象被哥哥吻住后与他交换了唾液。于是我被吸进哥哥温暖的漩涡里。
打扰我想象的是电费不足的播报声,如同冰山一般的公式化嗓音推荐着各种缴费套餐,呵,在这个失业率暴涨的时代,罪恶的资本主义,罪恶的资本家,还要想尽办法从穷苦的人身上挤出最后一点血。
拨通金泳勋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全息屏上投射出她的样貌,身穿红色的连衣裙的她开口了:
“嗯嗯,你是他妹妹?抱歉他等下有演出,等会再打过来好吗?”
“不好,快让他接电话,不然我就要死在家里了。”
“可是他现在要排练,很忙呢,你也知道最近这块治安不太好,为了这次演出他付出了很多努力,不要让他的心血——”
“让他接电话。”
“什么?”
“让他接电话,你个傻逼。”
任性地回答了,为什么要有无关的女人来搅合进我和哥哥的通话时间啊?电话费也很贵,是要用这种方式来表明自己的存在感吗。如果用一个古老的词汇来形容她就是关种。那么与她同为关种的我如果被分走金泳勋的关心,会很烦躁的好吗。
“…”
“已经付费了,我不是在家里留了卡吗?”
电话被转交给另一人,沉默了一会的金泳勋,最终还是无奈地回答了。
“哥哥,你为什么躲着我?”
“…明知故问。”
装什么道貌岸然,恶劣的家伙,明明只是想在大家面前树立爱妹妹的好人设吧。
“你不要再把我关起来了,哥哥。”
“不行。”
“求你了,哥哥。”
“你应该知道自己瘾很重,放你出去你又会吸的吧?“我不会的,我向你保证。”
“不行的,宝宝。”
“哥哥…”
“再忍几天,马上就到一个月了,到时候再放你出去。”
长久的沉默。
我深吸一口气——
“…金泳勋你这个王八蛋,你就应该去死!”
夹杂着国粹的低级谩骂,我刷地挂了电话。在金泳勋面前我总是占不到上风,明明以前还是好哥哥和可爱妹妹这种组合,现在怎么要到这种地步。但即使在这种状况下,也要用“宝宝”这种词汇来称呼我,这就是兄妹的好处所在。
在这令人痛苦的世界生活着,吸毒反而变成了治疗。心灵上的疾病也需要医治啊,毕竟英文名都同为drug,那么毒品就变成了我的良药。而且为了成为一级雇佣兵,打兴奋剂对于那些人来说都是家常便饭,只要是军用的就合法,民用的就非法,这种事情有道理吗?
我已经很久没有办法感受到快乐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是意识到金泳勋离我越来越远的时候。一年前的冬天,天气已经可以被控制。某个夜晚,金泳勋在人工降雪的片区第一次登台——舞台是十字路口的中央,聚光灯是交通信号指示灯。于是他和其他几个人嘴里唱着反对企业垄断,反对人工智能,反对基督教,反对兴奋剂,反对一切。
被吸引过来的人群瞬间就把路口堵住,汽车尖锐的鸣笛声快冲破耳膜。
我站在哥哥面前,看着他雪白的脖颈上挂着的复古式铁链,反射出的光几乎要刺伤我的眼睛,银箔色的指甲拨弄着贝斯的弦,银色的唇钉刺进了嘴唇。仰头后,雪滴落在他的喉结上,温度将其融化,水顺他的领口流进去。我想象我是他皮肤上的水滴。
有人走到我身边,不认识的男人。他看向金泳勋,却对着我在说话:“今晚过去,你们就可以换个地方住了。”
我后来明白了那是什么意思。被“路人”拍摄下来的哥哥在路边进行朋克复兴行为的视频像病毒一样在赛博网路上炸裂开,无数的赞同和反对的声音如同浪潮般袭来,当然最重要的不是这些,他红起来是因为他的脸蛋以及出生于贫民窟的成长经历。我明白,那天站在我旁边的人也明白。因为他才是一切的幕后推手,为什么停留在十字路口中央还没有因违反交通法被抓走?李贤在说:只要钱到位了,根本没有人管这种事。
于是多亏了李贤在,终于不用住在城市边缘的下水道旁了,我讨厌腐烂的混凝土,满是裂缝的墙壁和与老鼠为伴的生活。
有些人口中叫嚣着反抗和自由,有些人却用反抗和自由这种东西为他人注入希望的吗啡。这个时代的人们总是在造神,然后再把他推下神坛。
**
多年以前,仍住在贫民窟的时候,只有十五岁的哥哥躺在我的旁边,看着低矮天花板上的吊灯,反射下一个小小的白点,在他的琥珀色的眼球摇曳着。烟雾从他口中被吐出,我被呛得咳嗽,但还是爬到他身上,从他口中取下半燃的香烟,放在嘴里吸了一口,好难受。
“小孩子不准吸烟。”金泳勋夺过我手中的烟。
“可是你在小孩面前吸烟,我已经吸了二手烟了。”
完全没有以身作则的我的哥哥泳勋,把香烟按在鱼缸里。
“你不要变成像我一样。”
他按住我的肩膀,用无比认真的神色对我说着。我在心里嘲笑,明明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哥哥,还是需要人照顾的年纪,现在却装作大人的样子教育我。
但是我需要哥哥,无论如何都需要。哥哥是我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唯一见过的美好的东西。
门外路过的流浪汉发着酒疯,把啤酒瓶砸到地上,偶尔有几声狗嚎,我躲进哥哥的怀抱,仿佛这是我的全世界。
我爱着我的世界,但是偶尔会觉得,哥哥厌恶着这个世界。
咚咚——
记忆回到现实。
门被敲响。金善旴从门缝里塞进来一个纸塑料袋。
“谢谢你,救命恩人,钱让金泳勋付。”我把纸袋从地上捡起来,里面装着致幻剂,只在黑市流通的新型产品。
“少吸点,不想明天在新闻频道看到你。”
我嗤笑一声:“无名小卒磕嗨死掉的事每天都发生在大街小巷,有什么人会在意吗?”
“你确实是无名小卒,但是你哥不是了。”
又是金泳勋,讨厌听到他的名字这样出现,似乎是在宣判着他和我已经不属于一个世界,比起嫉妒,我更多还有什么都抓不住的恐慌。
“滚。”我烦躁地回答着。
金善旴了然地笑笑,从鼻子发出一声闷哼:“知道了,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既然你甘愿做小白鼠,那我也懒得拦你了,自己注意点吧。”
留下好心的劝谏便离开了,又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静寂中。我从袋子里掏出碾成粉状的小小晶体,无限近似于透明的蓝。
想了想,最终还是把袋子丢到了一边。好不容易快熬过一个月,如果又马上复吸,哥哥会生气吧?
要忍住。只有几天了。
忍住。
把自己的手绑在床上,像有蚂蚁从脚尖爬到脑神经的末梢,汗流浃背,尖锐的耳鸣快要刺破大脑了。
好想去死。
一个月终于到了。能出门的那一天金泳勋打来了电话,告诉了我大门的密码。我不耐烦地挂断,走出了家门,看见贴在街边的广告,发现今天是他的巡回演出的最后一天。
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演出场馆只是在他们常活动的地下酒吧,我记得那里的样子,黑色的墙壁上挤满了贴纸和涂鸦,充斥着对社会现象的讽刺与批评,朦胧闪烁的霓虹灯,全息投影放映着一些上世纪的摇滚现场。如同坠天使的一般的我的哥哥颈侧纹了烧焦的黑色翅膀,总是一边叼着香烟一边弹贝斯,台下的观众疯狂往台上泼水,哥哥的烟却从来没有被浇灭过。在我眼里,哥哥是在教堂里随着里拉琴唱着赞美诗。
烟雾模糊了哥哥脸部轮廓的边界,台下的人不知道的是,金泳勋会一边操我一边把那根烟按在我的皮肤上,于是腰侧留下一个滚烫的伤疤,我却因为哥哥的行为获得了快感,我真是天生的贱命。
用致幻剂会陷入地狱。但是和哥哥的身体交缠在一起会让我双脚离开地面飘向天堂。我不知道天堂是什么样子,也许是像月球旅行广告上的图片。我和哥哥在月球上失重般旋转着,所见之处是白色的沙漠。
现在进入了主流视线的哥哥,也会被主流所同化吗,还会记得在地下酒吧的日子吗,还会记得在后台和自己妹妹做爱然后被冲进来的酒保以鄙夷的目光看待这种事吗?
哥哥,你还爱音乐吗?
走进中央广场,球状晶体的场馆表面每个液晶分子都放射性投映出了哥哥的样子,人们站在周围惊叹于造物主的偏心,没有人在意哥哥唱了什么,也许在大家看来那过于直白的歌词只是一种哗众取宠的方式。
所有人关心的,只是他的外貌。
我走进去,和无数的人挤在一起。灯光打在了哥哥身上。
大屏里哥哥的样子很清晰。哥哥,为什么洗去了纹身?
本在父亲留下的伤口上纹上黑色翅膀的我的哥哥,眼睛像缀满星星的夜空,哥哥的声音以全景环绕方式穿过每个人的耳朵,如果装了更高清的义眼,大概能看清哥哥真实人类皮肤上的细细绒毛和血管。
尖叫声几乎快穿破我的耳膜。
我站在人群的最中央。周围人潮汹涌。
而刹那间,向我汹涌而来的是孤独。
哥哥,为什么好像被你抛弃了呢?你去了更宽广的地方,而我被你丢在了孤岛。
台上的聚光灯太刺眼,哥哥已经看不见我了,哥哥已经抛下我了,哥哥已经不需要我了,我甚至不能躺在他怀里抱住他,一切都没有意义。就像我无数次看见他被围在人群中,而在他身边的人早就没有了我一样。
哥哥,想见你。于是走到了后台,远远看见那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在哥哥的脸上留下一吻。条件反射般,我知道她是接电话的那个女人。
**
过去,在哥哥总在地下酒吧演出的时候——在那个我与哥哥距离还没有如此遥远的时候,我遇见过一个仿生人。
他说他叫李柱延,代号01A,是很老的型号,号称拥有更高的智能和接近真实的情感模拟技术,是专门用来陪伴人类并为提供情感服务的。但比起当今最新的型号,还是稍显得反应更慢,或许是搭载的还是老款的单核处理器。
据说这种型号留在底层的数据很难清除掉,因为神经回路的制作方式很老,所以当今已经没人会处理了,扫描一下他的说明书,会发现上面赫然写着:请不要二手转卖。其实也很好理解,毕竟与上一任主人相处过的经历会一直留在神经回路里,如果二手转卖的话,从李柱延的功用性来看,不管是对他还是对下一任主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吧?
虽然有人称其为“01A”的诅咒,但是我觉得这样的阴差阳错让李柱延看起来更像人类。毕竟人类的记忆也会如此,即使你以为忘记了,最终却会埋在潜意识里。
我问李柱延:“你觉得爱是什么呢?”
李柱延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用温和的语气回答说:“爱是一种无私的情感,它可以让我们关心他人并愿意为他们付出。”
我想了想,如果这就是爱,那我不爱哥哥,因为我只想自私地占有他。
忘记怎么走回了家,那个哥哥已经不再常回来的家。捡起被丢在地上的毒品袋子,脑海里闪过了刺眼的红色连衣裙。没有哥哥的房间里,哥哥却像尘埃一样漂浮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好痛苦。因为太痛苦,所以拆开了袋子的塑封。对不起,一个月的忍耐没有意义。一切都没有意义。我对自己说对不起。
无限近似于透明的蓝渗入了我的身体。
然后,破碎开了。所有感官被打碎后糅合在一起,像把所有的颜料抹在了调色盘上,我在下坠,听见五彩斑斓的颜色,看见无数乐器的声音,最终归于黑色,我想在黑色里找到一点慰藉,最终陷入在脑神经的迷宫里。
我想起哥哥,和哥哥还在城市边缘苟活着的时候,哥哥抱着我,哭着请周围的邻居帮助一下我们,因为发烧快要神志不清的我记不清是怎么被赶出来的,只记得后面清醒过来的时候哥哥身上多了很多伤疤。
我看见哥哥,哥哥站在十字路口弹奏着贝斯,周围所有的东西都变成蠕动的怪物,只有哥哥一个人完整无缺地站在那里。我和哥哥像茫茫宇宙中漂浮的两颗行星,因为引力会紧紧靠在一起,但是到了某个界限后,又因为排斥力而分开。
我想要伸手握住哥哥,却被他弹开,于是我下坠,下坠,下坠,直到地狱,被黑暗的泥沼吞没了。
从远方传来哥哥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的洞口传来的,而我在底端往上看,却什么都看不见。
哥哥,好想和你一起去死。
命运是一种残忍的东西。
从某个时刻开始,哥哥不被允许登台了。即使是地下的演出也会立刻被查封。哥哥在进了几次警察局后,李贤在来到了家里,对着哥哥和我说着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不再能继续活动下去了,违约的费用他这边负责结清,走之前还深深地鞠了躬。
我嗤笑了一声,警察局的条子们哪会管这种事?树大招风而已,企业借着警察的名义打压罢了。进入了主流的视线就会受到主流的矫正。企业培养的人工智能在网上散布着关于哥哥的谣言,本来好坏参半的评论最后居然只朝着坏的方面一边倒。
有人说哥哥的音乐完全是噪音,有人说哥哥只是为了哗众取宠,有人说他只是靠着脸才能收获热度,实际上说不定是对着哪个高层卖了屁股。
哥哥很久没有去看那些评论了。
一开始还会整夜躺在床上看着全息屏上以1秒100条的速度刷屏的恶评,后来他只会盯着天花板,盯着窗外被霓虹灯反射后变成红色的天空。
我心里竟然涌起一种罪恶的快感,哥哥变成了孱弱的存在,却拥有一种异样的美感。现在终于再次回到我身边,只属于我了吗?
我走上前抱住怔怔望着窗外吐着烟圈的哥哥,吻住了他,原始的烟草味冲进我的鼻腔,而热辣的威士忌顺着我的嘴角流入他的口中,哥哥似乎是惊醒过来,看着我变得朦胧而混乱的眼神,又变得很冰冷。
“哥哥…”
我看着他。
就是这样如同菟丝子一般要赖在哥哥身边的我,痛苦像扎根在我体内的枝条,吸干了我的养分。哥哥从我的眼神里明白了这点,明白了我因为什么在磨损着自己。
“我知道你很痛苦,哥哥。”
“回到我身边吧。”
“在我身上发泄吧。”
乐队也好,贝斯也好,红衣服的女人也好,全部去死吧。就当作是我的引诱吧,抛下自己的道德感来依赖我吧。为什么明明应该最应该依靠着彼此的人,现在却因为不能互相靠近而痛苦啊。
从在十字路口登台后的那天起,哥哥就再也没有那样靠近过我。哥哥,我想要你回到我身边。不要那样看着我,不要远离我啊。
我双手缠着锁链,把自己交到了哥哥面前。
“你又吸了对吧。”
看着我涣散的眼神,哥哥眼神如同月球背面的温度般冰冷。
是的,哥哥。我又再次不听你的话了。
哥哥找到了惩罚我的理由,他手中握着的烟烫伤了我的皮肤,铁链被系在我的脖子上,我感觉在窒息中升空。哥哥把我抵在墙上,挡住了月光,影子投射在我身上,被哥哥侵蚀掉了,仿佛我也成为哥哥的一部分。
“哥哥,我好幸福。”
被你抱着好幸福,被你在意好幸福。你的目光,终于可以再次投向我吗?
我说,我再也不用致幻剂了。哥哥已经成为了我的解药。
肉体交缠在一起只是低级的方式,却已经如此刺激。我听见我内心的声音说着这远远不够——我听见我说,我想要把神经回路与哥哥连接在一起。
于是,我和哥哥再次没日没夜,不知廉耻地交缠在了一起。我在哥哥身上留下密密麻麻的齿印,网络上如同刀子般的话语还是会刺向哥哥,而我会舔舐哥哥的伤口。
或者说,是哥哥为了我,特意露出他的伤口。
**
哥哥,为了任性的妹妹,很辛苦地活着吧?
作为无业游民的二人,每天在高层公寓里没日没夜的做爱。像是腐烂的泥巴一样陷进了泥潭之中。哥哥抚摸着因戒断反应而扭曲着的我的脸,温柔地包裹着我。
我们没有钱了。再次变得贫穷,很快公寓也要住不起了。
因为贫穷,也去不了月球了。好想去一次。
要回去吗?回到中央大街的另一端。哥哥,你会想回去吗?墙角的贝斯已经落了灰,那是最后值钱的物品。
和哥哥做完的时候,哥哥会抽着烟,一直盯着墙角的贝斯发呆。我凑上去吻住哥哥,让他把目光移回来。
最后,哥哥把贝斯卖了。
再次走出门的哥哥,回到家的时候,身上多了军用科技的义体。哥哥,卸下来,那和你一点都不搭。哥哥,你是爱着音乐的,不要用弹着贝斯的手去握杀人的枪。
哥哥没有听我的话。像父亲那样,成为了自由佣兵。常常带着冷漠的表情回家的哥哥,身上沾得又是谁的血?
哥哥的眼神,让我想起爸爸。
哥哥,我好害怕。
手指上仍沾着血的哥哥抚摸着我的脸,哥哥笑了,告诉我不要害怕。冰冷的嘴唇吻住了我,哥哥。
哥哥如同自毁般生活着,在他身上的义体越来越多,账户上的钱也越来越多。哥哥,已经忘记音乐了吗?哥哥,杀人的时候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吗?为什么眼神变得渐渐冷漠了,你明明——不是那样的人啊。哥哥,为什么看起来没有活着的欲望了?
好想去死。因为看见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的你,好想去死。想要杀了你,然后去死。
你会有一个瞬间,也想杀了我吗?
审判日
你相信神吗?
曾经在十字路口的中央说着自己不相信宗教的哥哥,此刻在告解室里虔诚着忏悔着。
哥哥,背叛了自己。有时,路过的乞丐看着他的植入体数量,都会发出沉沉的叹息。
不知道是多少次,全息教堂的投影被我关掉,我吻住哥哥,坐在哥哥的腿上。
哥哥沉默着,我在他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肌肤上留下齿印,感觉自己像是浑浊水缸里的浮游生物,污染着名为金泳勋的水域。
因为不想再看到你痛苦的样子了,所以作出了这样的请求:
“哥哥,我想要和你神经连接。”
我想要和哥哥共享记忆,共享感官,想要穿越到哥哥的过去和现在,想让哥哥在我面前完全透明,甚至想要分担因为过多植入体而造成的痛苦。
“你想要和我神经连接吗?”
哥哥反问出了口。眼神已经没有了焦点。哥哥,还认识我吗?好奇怪,明明以前问这个问题,他一直都是拒绝的。他说,那样很痛。他的记忆里,痛苦比快乐多。
“要看我的记忆吗?”
是的。
“不会后悔吗?”
不会。
哥哥把接口露出来,如电光火石的瞬间,已经分不清哪些是我最原始的神经反应。被哥哥抱在了墙上狠狠贯穿了,身体和精神全部开始混乱地回旋。
手不安地按在某个支撑点,无意按到了某个按钮,像是独幕剧登场,被圣光笼罩的我们——
再次处于教堂之中。
金灿灿的光,让阴暗的我们终于暴露于天光之下。和亲哥哥在教堂里交缠着,我们就像被排入清澈河水里的工业废料。
主啊…请饶恕我们的罪过。
我吻着哥哥,与哥哥共享着所有的感官反应,哥哥狠狠掐住我的脖子,像是来到了月球后发现这里并不能自由呼吸。关于哥哥的痛苦,我也想一同接纳,于是哥哥也会看见我恶劣的痛苦吧?
错乱的,破碎的样子,哥哥的记忆已经错乱了,他看不见面前的我,但是哥哥的每个记忆碎片里都会有我。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在你的记忆里,我不是你的妹妹?
为什么我只是植入你妹妹记忆的01A型的机器人?你的妹妹,原来早就死在了父亲的刀下。原来,最后双手握住刀杀了父亲的人不是你,而是“我”啊。
无数次抱着愧疚感想要洗去留在我脑海中的回忆,想要否认自己和拥有着妹妹记忆的机器人上床的事实。哥哥因为是在垃圾堆里捡到了废弃的我,所以不知道底层数据很难清理掉吧?
即使洗去记忆,也会在神经回路里留下爱。即使无数次关机重启,最后我却只记得我是你的妹妹。
原来爱你,是我的本能。
连最后和你连接在一起的理由也失去了。
因为我不是你的妹妹,只是霸占了你妹妹的位置。我的感情也没有意义,因为那只是一个个1和0组成的神经元电路。
所以你,又是把我看成什么来爱的呢?
你爱我吗?我只是替代品吗?
无限近似于透明的蓝。袋子里还剩下一点。即使是一点点,全部吸入的话,也是致死剂量。
好痛苦,心好像死了般,再次撕开塑封。用注射管全部打进了血管里,血液好像变得也是蓝色。
我要在你面前死去,这是我对你的报复。
可是哥哥,为什么只是看着我,快把神经回路断开啊——
哈利路亚——
审判日和末日将会来临。
这是我的圣礼,这是我的伊甸园,我打开了感知之门的钥匙,我的感觉系统如同蛇一般交织在了一起,我和宇宙万物融为了一体。此刻我们没有在高层的公寓里,而是回到了那个破败的屋子里,我被哥哥紧紧抱在怀里,躺在小小的床上。
哥哥——